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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序
天幕中的圆月倒映在青沙江,在夜风中被波浪揉碎,化作点点繁星,逐浪远去。
叶予西和尹成坐在岸边,四条腿在水面上方晃悠。这是在青沙江一处废弃的码头,安静而舒适,前方随江远去便是灯火愈来愈繁华的市区。
“尹成,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,最近感觉你怪怪的。”叶予西喝了一口饮料,放在了身边。
“没什么,你不是想听欧警官的故事吗,那我就讲给你听好了。”
尹成撩了撩额前的刘海,说:“我也是听说的。欧队的前女友叫楼小羽,出生于清木村。七年前她还在读大学,欧队那时应该也是刚毕业。
“听说当年楼小羽被她同学拉着去清木村探险,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,回来后,同学一个个都离奇死去, 她自己也坠楼死了……据说是和清木村的诅咒有关,但清木村的秘密没人知道,欧队……一直想要破解吧。但我想起那个村子就觉得瘆得慌,总觉得不要去查
初秋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,叶予西也不禁打了个寒噤。这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,叶予西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:师父。
“欧队这么晚找你,难道又有案子?”
叶予西摇了摇头,接通了电话。
江浪拍打着石壁,尹成听不到电话中说了些什么,却发现叶予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不一会儿,叶予西挂断了电话,脸色苍白地说:“师父现在很危险!”
1.倒计时60:00
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,欧南诺今晚一定不会来健身房。因为这家安置在大厦18层的健身房,在接下来一个小时内,几乎让他丧命。
在打烊的提示广播播放到第三遍时,他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。此时健身房的人很少了,有个经常可以看到的大块头正在举着杠铃卧推,欧南诺粗略估计了一下两头的重量,起码在kg以上。
看着那人颤巍巍地推了两次,这时,前台姑娘Snow穿过前厅走了进来,微笑着说:“不好意思,我们要打烊了,大家明天再继续好吗?”
欧南诺朝她微微一笑,准备去更衣室,其他的人也纷纷放下了器械。就在欧南诺转入走廊的那瞬间,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身后响起。
他的心仿佛瞬间被攥住,跑回健身房内,只见Snow脸色惨白地靠在一台器械上,指着一处说不出话来,刚才的尖叫就是她发出的。
欧南诺和其他人快步走去,不禁也倒抽了一口冷气!
“快!快把杠铃抬走!”欧南诺大喊一声,其他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一起将那沉重的器械搬开,大块头的口中瞬间涌出许多血沫,他健硕的四肢剧烈地抽动了几下,终于无力地搭了下去。
“死……死了?”不知是谁问了一声。没有人回答,因为不可能有人在脖子折成那个角度还能活着。
“有人认识他吗?”欧南诺问。
“我认识,他叫刘聪,基本每天都会来,他上肢力量很强,按理说kg不至于这样……”
欧南诺看着说话的年轻男子,男子面貌英俊,身材高大健硕,一看就是长期泡在健身房的人。
另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低声说:“应该是动作不标准。”
一阵长久的沉默,健身房中正播放完了一首欢乐的英文歌曲,突然,音响中不再响起音乐,传出一阵笑声。
“晚上好,各位。”
那笑声尖细而诡异,听不出性别与年龄,似乎是经过了变声处理。
“现在开始,我们将一起度过一个黑暗而恐怖的夜晚。如果你有幸能活着离开这里,那必将成为你终生难忘的记忆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Snow想要开口,被欧南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。
“今晚,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做,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。也可以玩一把侦探游戏,试着把我找出来,你们或许会有一线生机。
“你们当然可以选择报警,但我在门上安上了定时炸弹,只要有人强行破门,我就会按下遥控按钮,终结一切。”
声音在一阵诡异的笑声中结束,紧接着是一首快节奏的英文歌曲。欧南诺快步跑向前厅,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跑来。
“真……真的有!”Snow失声喊,“刚才我离开时都没有……”
只见自动玻璃门的门缝上用黑色的胶带粘上了一块大大的物体,几根颜色不一的电线露在外面,一小块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:57分钟。而就在那一瞬间,滴的一声,变成了56。
欧南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,拨通了叶予西的电话。
2.倒计时55:00
挂断电话后,所有人都望着欧南诺,那戴眼镜的男子问道:“你是警察?”
欧南诺点点头,看向Snow问:“音乐控制是在哪里?”
Snow指了指前台电脑,欧南诺打开音乐列表,上一条播放历史是一个未命名的音频文件,双击后,音响再度传出那阵诡异的笑声,就是刚才突然传出的那段声音。
他将播放软件关掉,整个健身房安静得只剩众人的呼吸声。
“这段录音是被人导入到电脑里的。”
欧南诺说完,目光移向Snow。所有人也都看向她,Snow惊恐地瞪大双眼,摇头说: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音乐列表我没动过,刚才我也不在前台啊,我进健身房前一切都是正常的……一定是有人在我离开后做的!”
欧南诺看了看手表,说:“你刚才进入健身房,到我们共同出来,共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,如果有人潜入的话,十分钟将录音导入电脑,再在门上贴上定时炸弹,时间绰绰有余。Snow,监控录像调一下。”
Snow点亮另一台休眠状态的电脑,不一会儿惊慌地抬起头,说:“监控设备全被关闭了……”
众人面面相觑,却无一人发声。欧南诺沉吟半晌,低声说:“先把自动门关闭,现在开启随时可能引爆炸弹。炸弹粘在两扇门的内部,说明这位不速之客粘完之后并没有离开。Snow,看看目前健身房未离开的会员还剩几个, 离开的人是谁。”
Snow查阅了出入记录,抬头点了点人,说:“目前还没离开的会员共5人,除了刚才死去的刘聪,再加上我一共5个人。刚才 离开的人……是我同事Mia。”
Mia欧南诺记得,是另一位前台,和Snow一样留着及肩的黑发,笑起来很甜美。
欧南诺看着屏幕上的会员信息,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核实。
那名高大的英俊男子名叫赵霖森,戴眼镜的男子名叫吴浩然,还有一名谢顶发福的中年男子,名叫温建国。
欧南诺看着众人,沉声说:“我叫欧南诺,警察。现在我们处境很危险,幕后主使者很可能偷偷躲在某个角落,也有可能……就是我们中的一员。他精心谋划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,所以……我希望大家不要有所隐瞒,把你们所知道的可能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说出来,为了……大家都能活着离开。”
一阵长久的沉默,此时,炸弹的计时器“滴”的一声,数字变为了48。
“时间不多了,跟我来。”
欧南诺带着大家回到健身房中,刘聪孤独地躺着,四肢从椅背上垂在地面,嘴角依旧躺着血沫。
“刘聪被砸时,有人接触过他吗?”欧南诺问。
Snow颤声说:“没有……我当时就站在不远处,想等他练完提醒他离开,结果……结果他忽然失手,杠铃就砸下去了。”
“我也看到了。”一旁的英俊男赵霖森说,“他力量没接上,杠铃没能放上支架,滑下来的瞬间可能太紧张了身体向前躲避,导致压在了脖子上。”
“这么看来,倒像是场意外事故。”吴浩然推了推眼镜,他身形和欧南诺差不多,应该也是偶尔来健身房,但频率不高。
“所有的意外,都有原因。”欧南诺轻声说,他蹲下身,看到刘聪身边的地面放着一个随身水杯,他将水杯拿起,倒了些水在杯中看了看,水清澈透明,也没有任何异味。
忽然,吴浩然“咦”了一声,在刘聪身下捡起了一样东西,欧南诺接过一看,那是一粒不规则形状的玛瑙串珠。
在一旁的赵霖森轻呼了一声。
“这……这珠子……”他的脸色有些怪异,“是我送给我前女友的……”
3.倒计时41:00
“她叫汪恬,以前……也是这里的前台。我因为每次健身都到很晚,和她一起下班离开,慢慢就在一起了。她很喜欢自己做些手工艺品,我之前旅游时特地给她挑选了一些造型奇特的玛瑙串珠。后来……我们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。”
赵霖森说着,看着那枚玛瑙,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她现在在哪里?和刘聪又有什么关系?”欧南诺问。
“分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了……她也从这里辞职了,听说……听说她因为抑郁症 了,至于她和刘聪的关系,我不清楚。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转头看向Snow,“我们几个熟悉的会员,为了省事,经常会带空杯过来,然后让前台帮忙倒点水,刘聪的水是你给他倒的吧?”
Snow惊慌地摇摇头,几乎带着哭腔说:“我……我没有,我没倒过水……”
“没倒过?不可能,刚才我的水就是你帮忙倒的。”赵霖森扬起双眉,似乎想到了什么,“你一定是在刘聪的水里偷偷加了什么药,不然以他的力量,不可能这个重量都出事故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“这不是没有可能。”谢顶男温建国说,“比如水里加点降压药,就很可能发生这种事故。再说……关掉监控,导入录音,粘上炸弹,也只有你有时间和条件去做。”
Snow一时无言以对,扁着嘴哭了出来。
欧南诺说:“先别吵了,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。”
Snow抹了抹眼泪,扭头朝一边走去。赵霖森问: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去卫生间,你也要跟着吗?”
赵霖森看着她确实是转进了卫生间,便没有再说什么。
这时,欧南诺的手机铃声响起,是叶予西的来电。他拿着手机来到一处角落,接通了电话。
“师父,你还好吗?”
“嗯,你那边怎么样了?”
“警方已经把这栋大厦包围,并联系了物业做疏散工作,好在现在时间晚,大厦里的人很少。另外,已经在研究大厦的通风道,到时候拆弹专家会和武警潜入健身房,营救大家。”
“很好。”欧南诺透过玻璃往下看,地面上果然停着一排警车。
“师父……你一定要小心,我们等你出来。”
欧南诺正要再说什么,突然身后传来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他挂断了电话,循声跑去。
声音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,其他人也赶了过来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赵霖森问。
“Snow在里面!”吴浩然大声说。
欧南诺敲了敲女厕的门,却无人响应,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。最靠外面的隔间门虚掩着,下方一道红色液体缓缓流出。
欧南诺缓缓推开隔间的门,被吓得猛地退出了一步。
Snow倒在坐便器的边上,一个巨大的哑铃压在她脸上,她已经没了呼吸。
4.倒计时35:00
其他人纷纷捂着嘴退出了老远,个个都吓得脸色苍白。
欧南诺打开另外几个隔间都看了看,并没有人,整个卫生间再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了,而天花板的通风口都密封着,要在短时间内打开逃离,也几乎不可能。
他再度回到Snow的尸体前,她白色的衬衣被血水染红,锁骨前纹的一朵玫瑰在血的晕染下红得刺眼。
忽然,欧南诺眉头微微一皱,他轻轻拨开Snow的手指,她的指间抓着一个东西。
一粒玛瑙串珠。
欧南诺将玛瑙摊在掌心,拿给大家看。赵霖森脸色剧变,说:“这……这也是我买的,当时汪恬做成了手链,为什么会在这……”
“出去说吧。”欧南诺回头看了一眼尸体,推开门走出了卫生间。
回到健身房,大家互相看着对方,没人敢开口说话。欧南诺说:“我当时就在走廊那边接电话,听到声音后马上过去,前后不到5秒,凶手砸死了Snow再瞬间逃离卫生间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但……卫生间就那么大,也没地方可以躲啊。”说话的是温建国,“难道……有……?”
他这么一说,大家都冷不丁打了个寒噤。
“我不信鬼神。”欧南诺冷冷地说,双眼看向赵霖森,“两名死者身边都发现了玛瑙串珠。赵霖森,关于你前女友汪恬的事,你还有什么补充吗?”
赵霖森想了很久,摇了摇头。
“我知道。”忽然,一旁的吴浩然推了推眼镜,低声说,“几个月前,她还在这里上班时有问过我一些奇怪的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欧南诺看向他。
“我是律师。她问我罪名的判定,需要有哪些证据、刑罚会有多重。她说她在构思一篇小说,会写到这方面的故事。”吴浩然微微沉吟,继续说,“现在想想,她会不会……是在为自己问的?”
“你是指……她可能被人欺负过?”欧南诺问完,转目看向赵霖森,“你知道这个事情吗?”
赵霖森摇了摇头,说:“我没听说过……”
吴浩然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,他继续说:“你说汪恬因为抑郁症 ,但她和你分手时并没有抑郁,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分手后遭遇了不好的事情,但耻于报警,因此抑郁致死?”
赵霖森脸色苍白,说:“但……这和刘聪、Snow的死有什么关系?”
吴浩然说:“我也不知道答案。但我以前无意中听到过刘聪和其他人谈论过汪恬——言语下流,我没猜错的话,他……很有可能对汪恬下手了,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,导致汪恬想报警却又不敢。”
温建国吓得退了一步,颤声说:“难怪他们死得那么离奇,会不会……真的是汪恬的鬼魂来索命了?”
“我和欧警官一样,认为凶手肯定就在这健身房中,而我更确信的是——他就隐藏在我们几个人中间。”吴浩然说着,忽然转头看向欧南诺,“欧警官,聪明的凶手往往会给人以误导,事情到目前为止,你一直在引导大家,让大家互相猜疑,你却以警察的身份置身事外。但在我眼里,你身上的嫌疑,比任何人都重。”
5.倒计时29:00
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欧南诺身上,欧南诺面无表情,冷冷地回望着吴浩然,说:“哦?你说说。”
吴浩然推了推眼镜,说:“Snow去卫生间时,我们其他人都在刘聪的尸体旁,而你却假装离开接电话,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。Snow过去至少有两三分钟的时间,而此时,你有充足的时间将她杀死,并跑出卫生间,再故意敲打门发出声响,吸引我们过去,假装自己 个到达现场。”
欧南诺冷冷地问:“那么,我又是怎么将录音导入前台的电脑、关闭监控、在大门上粘炸弹?那时,我全程和大家在一起。”
“你有帮手也说不定。”吴浩然与他对视着,“刘聪的死就和赵霖森说的一样,被人提前放了药物,伪装成意外事故,但Snow很显然是被杀害,而满足杀害她条件的人,只有你。”
“那么,我杀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?”欧南诺声音低沉如水,没有丝毫波动。
“因为……你和汪恬也有什么关系吧?”吴浩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刚才在更衣室时,你的钱包掉了,是我帮你捡起来的,你还记得吗?”
欧南诺回忆了一下,刚进健身房换衣服时,钱包确实掉了,当时在身边的吴浩然也确实替他捡起来过。他点了点头。
吴浩然说:“我无意间在你的钱包里看到一张你和女孩的合影,当时我没有在意,现在回想起来——那张照片中的女孩,会不会就是汪恬?”
欧南诺不禁在心中失笑——放在钱包中的合影是他和楼小羽多年前的合照,他一直珍藏着,却不想在这时引发了误会。
他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说:“那是我女友的照片。”
吴浩然冷笑着说:“不会那么巧,她刚好也 死了吧?”
欧南诺的心猛地一紧,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,仿佛凝上了一层霜。
“我说对了吧?”吴浩然继续说着,他的脸上洋溢着光彩,仿佛看透了一切,“你那位 死去的女友,就是汪恬,而今晚,就是你为她准备的复仇之夜。”
其他几人看着两人,满脸震惊,似乎脑海还未能处理好这些信息。
欧南诺冷冷地看着吴浩然,沉声说:“你闭嘴。”
“要我闭嘴很简单,”吴浩然指了指欧南诺手臂上的那把钥匙,“把你柜子上的钥匙给我,我再看看那张照片,真相自可明了。”
欧南诺猛地一抓抓住他胸前的衣领,吴浩然被扯得向前一步,眼镜也差点脱落。赵霖森和温建国急忙将两人拉住,温建国喊:“好了别吵了,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分钟就要爆炸,欧警官,拜托你就去拿一下照片吧!”
欧南诺紧咬着牙关,浑身气得颤抖。他向来沉稳,仿佛时刻都穿着坚硬的铠甲,但楼小羽,是他 的软肋。
他慢慢松开了抓住吴浩然衣领的手,吴浩然顺手将他手腕上的钥匙拿下,似笑非笑地说:“既然欧警官不舍得拿,那我就去替你拿好了。”
说完快步走向更衣室。欧南诺咬着牙,和其他人一起快步跟去。
吴浩然率先跑到置物柜前,将钥匙插入孔中,他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欧南诺,眼神中满是嘲讽。
“咔哒”一声,锁被拧开。而就在那一瞬间,柜子的门“砰”的一声被什么巨大的力道弹开,吴浩然的身体不知被什么带动后退了一步,忽然,他捂着脖子往后栽倒在地面。
鲜血从他指间汩汩涌出。